淚灑韋昌嶺

淚灑韋昌嶺》,前幾天在巴哈姆特洽到的漫畫作品。看完立即轉給正掛在線上的同袍浩立欣賞,他心有戚戚焉地寫了一篇我認為無比中肯的感想,接著也來跟我邀稿 XD。

當初,入伍前先去考了 LPIC1 的其中一科,以為會在抽單位時派上用場;事實上,我參加小抽的陸軍總部某單位的選兵官,看完大家寫的測驗卷(考一些網路通訊的概念,有大專期末考的難度)之後各自一一面試,也說蠻希望選到我,無奈天不從人願,小抽未中籤。而大抽在一堆海巡署、馬防部的籤當中,我有幸抽到後者,當時的腦中呈現了真空的狀態,牛勝軍班長幸災樂禍的「可憐喔~外島喔~」發言,更讓我對這位眼鏡兄永難忘卻,跟華漢璋並列本連我唯二還記得起名字的教育班長。

之後在高雄某二階段訓練單位受訓過後,我們幾位已知抽到馬祖的同梯難兄難弟,就像人球一樣先被踢到龍岡,再由韋昌嶺的運兵士拎回基隆等船。那天是週五,我們有人問說何時可以放假,運兵士笑而未答,大家於是心裡有數。十一月的基隆很冷,阿兵哥的心更冷。

當時的韋昌嶺,伙食爛到無以復加,吃不飽,更別求吃得好,運兵官解釋是船期因為冬天的海象不穩定,導致韋昌嶺的開伙人數很難抓,採買很難辦。整個營區是典型的基隆、瑞芳、九份一帶山區常見建築,濕氣重、曬不到太多陽光,使得枕頭、棉被這些經理裝備都有過於潮濕的現象,所以吃不飽以外還加上睡不好,很多前運兵的心態就從一到韋昌嶺開始的「不想太早被抓去」,到隔沒兩三天立即轉變為「拜託!讓我早點去」;也有謠指部消息說:「只要志願當打飯、公差班,就能再稍微拖延去坐船的梯次」,但是如果以國軍各參業務流程來想,這種論調是不太可能成立的。

就在有一天,在獲知當天的海象還不錯的時候,我就對同梯說:「大概是今天走了吧?」而完全命中。這一梯次名單,運兵官唱名的最後尾,就差不多是我們這幾位。於是大家一一坐上軍卡,往基隆港去,可能是晚上的關係,看到眾人的神情都很黯然落寞。

合富輪的燃油味很臭。我得忍住暈船的不適感,窩在僅容躺平、一翻身就碰壁的床位裡,就像被關在寵物外出籃、一直顛簸八小時的貓一樣,任船隨海浪搖晃。等到可以看到南竿島的時候,又重現一次抽到外島籤的真空感,不管眼前是什麼官階的大人物來為我們做心理建設的歡迎致詞,對我都沒什麼用,整個人就是隨著這冷到爆的天候、以及陌生的環境而顫慄不已。

台灣已經離我遠遠地,我知道接下來的一年多,除了掙來的返台假(在島週休一天,另一天積下來成為返台假),我都得在這座其實不算多落後的、至少有網咖和行動電話基地台的島上度過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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